潘常欢创新画荷小记：路为我开

“走别人的路，有可能一路走到天黑。但走自己的路，一定能一路走到天亮。”潘常欢对自己的绘画之路如此诠释。

上世纪八九十年代，潘常欢在广西画坛是能叫得响名字的画家。他的工笔人物画以构思奇巧、技艺娴熟和材质创新而为人称道。他曾同时有两件作品入选“全国美展”。上世纪90年代，他就在中国美术馆举办了个展，并有作品被中国美术馆收藏。

然而，上世纪90年代末，正处于创作巅峰时期的潘常欢却在广西画坛突然销声匿迹。20年后，他从广东归来，并在桂林、柳州等地举办个展，人们发现此时的潘常欢有了较大变化——他曾引以为傲的工笔人物变成了“红衣烂漫、翠盖参差”的荷花。

当然，他的工笔人物画至今依然令人心动。此前在柳州个展上，有一位“80后”海归企业家对他的工笔人物画《启蒙记忆》十分欣赏。这位企业家表示，这幅画让他回想起当年出国留学时与父亲在机场别离的一幕。《启蒙记忆》描绘了黎明时分父亲牵马驮儿子去上学的情景，天色渐明的背景中一轮通红的太阳冉冉升起，一条小狗立于太阳前翘首盼望。此画题文：“妈妈三更为我煮红蛋，爸爸拂晓送我上学堂，马背上我时而回头望。啊！我的好伙伴依依不舍送到大路旁。”这行字，潘常欢特意模仿时年6岁儿子的笔迹，显得稚气有趣。

人到高处无路可下，不如另择他山而行。居于深圳20年，潘常欢不愿重复自我，深居简出，苦心修炼，专攻荷花，取得新的突破与成功。

千百年来，画荷者不计其数，历代名家辈出。潘常欢常观古人，亦不薄今人。在汲取古人养分的同时，他通览近现代画荷之妙手，从当代女画家周思聪散淡无痕的墨荷中得到启发，进而品读宋人辛弃疾《青玉案·元夕》词意而技艺大变，词云：“众里寻他千百度，蓦然回首，那人却在，灯火阑珊处。”观荷亦如此，在“灯火阑珊处”所见尽是颜色明晰之花，而荷叶则云雾莫辨。“见花不见叶乃是专注于花，非不见如盖之叶。非不见乃是视而不见，是一心专注而旁物不及也。”潘常欢悟出此境界，他的荷花便常开百态：有“十分颜色十分红”的热闹，有“秋塘冷艳”的清气，有“新塘早碧”的生机，有“清风徐来”的清香……他的荷花多勾勒成势，姿态万千，变幻莫测；荷叶则以无骨写就，非有非无，形散神聚。所着之色亦中亦西，墨中见色，色中含墨。此法突破了常规依叶托花或残荷败叶的模式，从而形成独树一帜的画风。用潘常欢自己的话说：“路为我开，花为我栽。路之曲直，花之妍蚩，其中得失，我自心知便是道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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